“雨歇亭皋仙菊潤,霜飛天苑御梨秋?!彼狄堰^,秋意愈發(fā)深沉。黃澄澄的梨兒,應和著季節(jié)的腳步,悄然掛滿了枝頭,在暮秋的微風中搖曳,向人們展示秋天的豐盈與慷慨。
每當秋風送來梨香,我的記憶便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兒時的家中?!耙焕鏉櫲铩?,母親總會在這個季節(jié)買上一些梨,去皮,挖籽兒,切成均勻的塊狀,待到砂鍋里的水沸騰,便下入鍋中。不一會兒的工夫,這些“白胖子”們隨著沸水,肆無忌憚地跳起舞來。母親然后再依次放入去核的紅棗和紅彤彤的枸杞以及泡發(fā)好的銀耳,放到鍋中轉小火慢燉。及至銀耳出膠,再放入一顆黃色的老冰糖。這時,我就知道香甜軟糯的秋梨水要出鍋了。
每當我端起梨湯大快朵頤地喝著時,母親總會說:“梨是百果之宗,是清心潤肺、止咳潤燥的不二之選。你多喝一些,可以預防咳嗽,我也算省下了藥錢?!笔前?,這樣的好東西怎么能一人獨享呢?每每此時,母親都會盛出一碗留給晚歸的父親,待他回來喝上一口,消解疲勞。可是,母親卻“疏忽”了我是個饞嘴的小丫頭這個事實。幾乎每次都是沒有等到父親回來,我就把廚柜里的那碗秋梨水喝得一干二凈。不過,我并不害怕母親責罵,因為父親都會心照不宣地替我打掩護,謊稱是他自己喝的,偶爾還會再加入一些贊美母親廚藝的話,然后,我們父女倆兒得意地相視一笑,似乎是躲過了一場“血雨腥風”。
這渾身是寶的梨,在北方還有另外一種食用方法。北方的冬日較長且溫度低,新鮮水果少。兒時,每到農歷年,家中的陽臺上都會冷凍一些梨,幾個小時后,鮮嫩可口的梨都被凍得猶如磐石。食用凍梨前,要先放置屋內,并用冷水浸泡一會兒,凍梨表面就會浮起一層厚厚的冰凌,晶瑩剔透。用手捋去冰凌后的凍梨剛一入口,均勻的顆粒感猶如冰沙一般,再入口甜軟多汁,口感豐富細膩,回味無窮。
如今我遠嫁千里之外,每到秋季,我總會像母親一樣買上一些梨,讓兒子嘗一口秋梨的甘甜,同時與他分享那些屬于我兒時關于梨的記憶。梨兒的可口和父母的關愛,永遠“甜”在我的心頭。